To Dudu,请不要将它从首页移去,我只是希望能够尽可能的记录下本科四年的最后时光。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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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年五月十九,是同志们扬帆远行的日子。不管怎么样,都祝愿大家一路顺风。
其实一些同学昨天就走了。
只是因为我们寝室的“X转”要今天早上做八点的飞机,他五点半走,所以昨天晚上就跟他一起吃饭。
饭局吃的很平常。但是我眼圈一直是红的。
李工吃饭的时候有些火气,还点了N罐子的王老吉。以茶代酒。
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其实是很难受,才发的火。
第一次碰杯,和转碰。
转坐我右手。李工坐我左手。
结果他很不满的说,凭什么我是最后一个。
前几次散伙饭,我都执拗的,也是不知所措的按照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的方式机械性的敬酒。
但是昨天不是。
因为转是我们寝室最早走的人。但是我没有把这个理由说出口。
拿起杯子,和李工碰了一下,眼圈更红了。
吃饭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别人说孙总偷偷摸摸的走了。
回头班长喝得醉醺醺的到我们寝室,一口哭腔的说:不管谁走,都一定要告诉大家,让我们替他送行!
然后就听说许健要走了。她是我送别的开始。拼命的握紧了手,不知道要说些啥。
一班一个女生说,你哭了吧。肯定是她看到了我眼中的路灯灯光的晶莹。
没有。我故作轻松的说,旋即转到了众人的背后。
寝室闷的不行,我,和我一起“种了两年蘑菇”的小猴,小猪,李工,狼叔去操场打一会儿篮球。
其实我不会玩篮球。所以其实他们在带我玩。
打点。测罚篮。二对三。
累了,坐在篮球场的边缘,盘算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我们五个人,从明天开始就要各奔东西了。
蘑菇去上海。
小猪去武汉继续深造。
李工去苏州当他的8K/月的高薪组长。
狼叔回他的故乡浙江继续努力“种田”。
我则留在南京,继续着死水不惊的校园生活。
我说了我的发现。蘑菇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瞥了一眼,光着脊梁的他满身的汗水。好男儿流汗不流泪。
叹息。
回到寝室,我就跟喝高了一样,抓了平时都不怎么有交流的同学,拼命的说,拼命的说。
他就要去中科院了。
我觉得比四年我和他说的话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并没有饮酒,但是为什么我有微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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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钟睡觉的我,五点钟就被别人弄醒了。
不是被转弄醒,而是被别人。
虽然和他同宿舍的两年中,屡屡被他的超乎一般人的动静声弄醒。
但是似乎他今天特别安静,也许是我真的困了。
平日里令人讨厌的声音,此刻堵在我的胸口和脑门上,让我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我更加讨厌这声音了。
到了后门。转要打车去机场,因为下午四点钟他就要去公司报到。
原来给我们难过得时间是这样的短暂。
校门口。和他四年里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
久久不愿放手。
转轻轻的推了推眼镜,说什么,又没有发出声音来。
出租车渐行渐远,拼命的挥手,但是只能舞动在空旷中。
送完了转,回寝室继续睡觉。
早上七点左右,安南就来打招呼说他要走了。反正还有三年呢。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八点钟,睡醒了。
肚子疼,找点纸。摸到梁面他们寝室,要厕纸。
梁面说,你就用纸巾吧。
还问我是不是回家,如果回家的话,就和我同路。我说我你跟我拼干吗,我放假不回去的。
他递给我一包心相印,急得很,抽两张,就走了。
蹲在那,一摸口袋发现还有两张厕纸,就先用厕纸了。
回来没见着人。一问,说他已经走了。
我肠子都悔青了。
真他妈难受啊,我试图笑着说这句话。
但是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从他那里蹭来的纸巾,抹了抹脸。
出寝室,磊子眼睛通红通红的。
他也要走了,去北京报到。
我有些受不了,就说我到后门去等吧。
到后门,等了一会儿磊子才来。
磊子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我冲上去,迅速的拥抱了一下他,然后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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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磊子,就已经十点半了。
李工是十二点五十的车,回寝室最后收拾东西。
李工开始到处送东西留恋。
我送你XXX!李工说。 好!寝室的人回答。
问的人慷慨,答的人豪迈。
我们说,先去吃饭吧。没有去饭店吃正餐,只是找了个小店吃了一点盖浇。
李工要了点纸巾,擦了一下眼镜。
回寝室把李工的东西提走了。
因为他那个破包特别的重,所以我们就送他到车站。
动车组的候车室是不能打月台票的,我们几个就在候车室的门口席地而坐。
聊天,聊了些什么其实不重要。
我不敢说话,一句都不敢说。
十二点半,他要进候车室了。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一一拥抱,留下分别的最后话语。
东辉帮李工把箱子扛进去,就出来了。
我再也忍不住积蓄已久的眼泪,任凭其恣意穿梭于面庞,穿梭于我们共同拥有的回忆。
李工走到可以看见我们的地方,拼命的挥手,拼命的说话,捏自己的脸颊。
只能看得见口型,听不见声音。
我知道,他在说:说好不能哭的!
所有的人都在无声的流泪。包括之前一直在笑的蘑菇。
开始检票了。李工转身排队。但是举在空中的手,他的,我们的,却怎么也不肯落下。
李工举起了袖子,抹了一下。
我相信那是汗水。
回来的车上,想发个短信给李工,告诉他,
会种田的人一定要找块好田种。
这原本是属于我们的冷幽默。
虽然大家各奔东西,这熟悉的话语,依然在学校的上空徘徊,直到我们渐渐长大,老去。
短信已经编写好,突然想起来李工没有手机。
回到学校,已经一点多。
人特别没精神,就睡了一觉。
三点钟,送狼叔。
送的匆忙。
送走他不久后,他打了个电话,说看有什么能用的,我们就拿去用,不能用的,就卖了吧。
后来晚上他又打来电话,说,他的十号球衣在这边,要我们收好。
又想起昨天晚上的最后一场球。一阵酸楚。
四点钟,送周昱。
刚出寝室门,眼圈就红了。
他真的是个很醇和的人。
他紧紧地搂了我的肩胛。
吞咽一下,咸咸的。
上出租之前,他其实很想再见两个人的,但是直到离发车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她们都没有出现。
众人催促。把他送走了。
半个小时后,我才从同学那里知道,其实他只要多等半分钟,就能再见到。
而另一方面,他去了车站车就要走了。
真是残酷啊。
晚上回来,和小猪一边流眼泪,一边说话。
想玩玩一个叫生死台球的游戏。
从来只有两三百分的我破天荒地玩了1500分。
白球和目标球之间有一个炸弹。
遂打了一支空杆。
顿时泪流满面。
我鄙视的故意打空杆的李工,我有些畏惧的李工,喜欢涮我的李工,都不会回来了。
从容的时光,平静的时光,欢乐的时光,尴尬的时光,也不会回来了。
小猪也是。
超人也是。
蘑菇也是。
转也是。
狼叔也是。
他们都是。
谁都是。
暮然回首过往,
远山依然明晰。
任凭岁月流转,
往昔岂会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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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沈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 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 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 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 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 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 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 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 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 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 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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